本文對當前我國村莊發展面臨的問題及其原因進行研判，同時結合村民訴求，在村莊發展模式及村莊規劃編制模式方面提出未來村莊發展的應對策略。在村莊發展模式方面，當地政府可通過建立宏觀區域協同發展模式，對行政村進行整合，進而實現區域范圍內的資源集聚和優勢互補;在村莊規劃編制方面，當地政府可通過分層級、分步走的規劃編制模式來實現村莊產業發展和鄉村振興。本文旨在為相關部門提供具有建設意義的參考。
1 村莊發展面臨的困境
筆者對村莊進行調研發現,甘肅省大部分村莊的產業結構仍以第一產業為主,村民收入的主要來源依舊是糧食種植和畜禽養殖。其中,糧食種植的占比又高于畜禽養殖。而以糧食種植為主業的村莊,村民收入普遍增長緩慢,并呈現出收入降低的趨勢,進而造成大量農村年輕勞動力外流、老人兒童留守村莊等問題。同時,空心化、老齡化的人口現狀又進一步降低了糧食產量,進而造成農村發展的惡性循環,以及城鄉二元結構的嚴重分化。
總而言之,當前村莊發展所面臨的種種問題均是村民收入減少、城鄉二元結構的形成與加劇所造成的。因此,本文以村民收入減少為問題導向,探析村民收入減少的具體原因與解決策略,以期從根本上解決村莊發展所面臨的難題,從而進一步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貫徹落實。
1.1 收入減少
近年來,糧食產量增長緩慢且糧食價格持續降低(排除通貨膨脹和短期內宏觀經濟政策的影響),使得以糧食種植為主業的村民整體收入增長緩慢,且呈現出收入降低的趨勢。
另外,以第一產業為主要收入來源的村民,其收入逐漸減少,并為第二產業、第三產業的快速發展所吸引,進而造成村莊年輕人口大量流失,這也是目前絕大多數農村發展陷入困境的主要原因。同時,從國家統計局公布的相關數據來看,這一矛盾更為顯著,例如,農村從業人員由1996 年的 5.61 億人減少至 2016 年的 3.14 億人;第一產業增加值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從 1978 年的 25.64% 降低至 2020 年的 7.7%。
1.2 城鄉二元結構
由于農村地區長期以來的人口流失和個體收入的降低,城鄉二元結構已經成為我國城鄉發展過程中最主要的經濟結構,其主要體現在農村相對落后的生產生活方式與城市不斷進步的現代生產生活方式之間的不對稱上。此外,經濟薄弱、基礎設施落后、公共服務設施不完善、人均消費水平過低等也是村莊地區普遍存在的問題。
為尋求破局之法,國內已有大量學者對這一現象進行了研究?？偟膩碚f,學者們提出的解決方法有：在發展農村經濟的基礎上走城市化道路,實現城鄉良性互動;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逐步減少農村人口,增加城鎮人口;轉變生產方式,提高勞動生產率;優化第一產業結構,促進第二、三產業的發展;等等。這些措施將在整體提高農村經濟、社會效益方面發揮作用。
在實際操作過程中,這些措施仍然存在以下問題。(1)長期以來村民的經濟收入較低,村民個體財富積累緩慢。在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增加城鎮人口的過程中,村民積累的財富在面對城鎮的高房價、高消費時,顯得不值一提。這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農村人口向城鎮轉移,并且造成進城人口的原有宅基地無法騰退等問題。(2)農村生產方式難以轉變,勞動生產率增長緩慢,進而給優化第一產業、促進第二、三產業的發展造成較大的阻礙。(3)農村集體經濟基礎薄弱,缺乏建設資金。部分村莊僅能滿足村民的用水、用電需求,無法在其他基礎設施建設方面提供幫助。因而擴大產業規模、解決基礎設施建設等仍是當前大多數村莊希望優先解決的問題,而優化第一產業及促進第二、三產業的發展則屬于次要需求。
2 村民的主要訴求
本文基于對多個村莊的實地調研以及與村民的座談訪問,總結出大部分村莊的發展訴求。(1)由于村民的收入低,村莊集體經濟十分薄弱,因此村鎮主要負責人希望通過擴大產業規?；虬l展鄉村旅游來提高村莊集體收入。(2)因為村莊集體經濟薄弱,所以村莊內部缺少各類公共服務設施,大部分村民都希望增加活動場所,豐富閑暇生活。(3)改善生活條件與人居環境則是第三個主要訴求。大部分村莊都缺少污水處理、供熱、環衛等基礎設施,生活污水和生活垃圾難以集中處理,進而造成村莊整體環境較差,村民生活不便。
3 村莊發展的應對策略
想要解決村莊發展問題,消除城鄉二元結構,相關部門需要從城市和鄉村兩個方面入手。一方面,城市應合理控制高房價、高消費,并對農民工進城就業、生活、醫療、教育、養老等提供一定支持,進而吸引農村剩余勞動力完全轉移至城市;另一方面,村莊需要著力解決村民收入低以及村莊集體經濟薄弱的問題,如此一來,人口流失、村莊建設乏力、人居環境差等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當前,幾乎所有的村莊都面臨著上述問題,而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法就是大力發展原有產業以及鄉村旅游業,擴大產業規模。但如果每一個村莊都獨立發展,就會將有限的資源再次分散,進而造成每個村莊獲得的資源進一步減少,以致村莊發展的各個方面均得不到實質性改變。這不僅無法解決村莊發展問題,還容易造成大量的資源浪費。如果想要獲得發展的村莊忽視自身的問題(如基礎條件不佳、人口流失嚴重、人口結構嚴重失衡等),那么該類村莊或將面臨自然消亡的危機。事實上,基礎條件較好、人口結構合理、具有一定發展潛力的村莊畢竟還是少數。
針對上述情況,筆者認為,村莊發展模式應從獨自發展模式轉變為宏觀區域協同發展模式。當地政府應在鎮、縣、市范圍內對行政村進行整合,結合村莊發展現狀,識別村莊發展要素,并評估其綜合發展水平,進而整理出村莊整合方向,將基礎條件差、種植條件差、人口結構嚴重失衡的村莊與基礎條件較好、人口結構合理、具有一定產業發展優勢的村莊進行科學整合。整合后的村莊往往具有以下優點：(1)人口集聚,為村莊發展提供新的動力;(2)優勢產業規模集聚;(3)農田由山區地勢陡峭、缺水貧瘠、不適合機械化耕作的區域騰挪至地勢平坦、土地肥沃、適合機械化耕作的區域,有助于發展現代農業,進而大幅提升糧食產量,增加糧食種植收入;(4)居民點集聚,公共服務設施和各類基礎設施建設總成本降低,在有效改善村莊人居環境的同時減少資源浪費;(5)整合后,村莊的建設用地大幅縮減,建設用地的多余指標可轉向其他重點發展區域,而這部分建設用地不管用于發展鄉村旅游抑或發展現代農業,均可為促進村莊經濟增長提供支撐。
在村莊進行整合后,當地政府可充分結合整合后的村莊資源與村民訴求來確定各個村莊的主要發展方向及具體產業發展模式,例如鄉村旅游、現代農業、農產品加工等。對于具有一定歷史文化資源、特色景觀資源的村莊,當地政府可選擇以企業為主體發展鄉村旅游,秉承自愿原則吸引村民參與。屆時,企業負責建設、經營及后期的利益分配,政府部門則在相關政策、規劃、指標等方面給予支持。對于耕作條件好、農產品產量高的村莊,當地政府可選擇發展現代農業,促進鎮村合作,成立農業合作社,構建運營平臺,進而以農業合作社為規模化經營主體,實現統一生產經營。對于生產特色農產品、具有加工條件的村莊,當地政府可選擇發展農產品加工產業,以促進鎮村合作。在成立合作社時,當地政府還要積極引進企業、科研院校,以實現市場化生產與經營。
此外,采取自愿入股的方式,并按照股權來分配利潤的村莊,有望獲得長遠發展,從而助力農戶、合作社、村集體、相關企業的收入增長和村民幸福感的提升。同時,村莊建設、公共設施、人居環境等方面的問題也將得到有效解決,村莊發展將步入良性循環。總之,科學合理的規劃編制模式對促進村莊的產業發展具有重要作用。
4 規劃編制模式優化策略
當地政府想要通過優化規劃編制模式來實現村莊產業發展與鄉村振興,就需要做好村莊宏觀布局及微觀規劃這兩個層級的規劃編制工作。
(1)在鎮、縣等二、三級行政區的宏觀層面,當地政府應結合村莊發展現狀,綜合考慮各類影響因素,科學合理地確定區域產業布局及鎮村發展體系,明確各村的整合方向、規模及整合后村莊的主導產業,進而為村莊的下一步規劃提供依據。(2)制訂宏觀層面的相關規劃后,當地政府還應按照上位規劃的要求,開展村莊規劃編制工作。但鑒于不同村莊在未來發展方向上存在差異,因此筆者建議村莊規劃編制工作按“兩步走”的方法進行。
第一步是依據上位規劃和村莊分類成果,充分考慮村莊資源稟賦、經濟社會發展和人居環境整治等要求,合理確定村莊發展定位,明確村莊近、遠期發展目標。對此,當地政府應落實上級國土空間規劃空間管控任務和分解落實的控制指標;落實生態保護紅線、永久基本農田、耕地保有量、建設用地總規模等強制性內容,科學合理地劃分生態空間、農業空間、建設用地,并明確各類空間的管控要求。
第二步是針對不同產業類型的村莊,采取不同的規劃編制方式。針對以鄉村旅游為主導產業的村莊,相關部門應采取規劃編制單位與旅游運營企業合作的方式來編制村莊規劃,并按照實用性村莊規劃的要求,將旅游運營企業對用地、建設方面的訴求納入村莊規劃,進而保障運營企業有足夠的用地和建設條件來進行旅游項目的建設以及后期的運營、收益分配。針對以發展農業或農產品加工業為主導產業的村莊,相關部門應以規劃編制單位為主體,充分采納各方建議,同時按照村莊規劃的相關要求來落實各項規劃編制工作。
總之,科學合理地判斷村莊的未來發展方向,因地制宜地采取不同的規劃編制方法,是保證村莊規劃編制工作的實用性和落地性、促進村莊可持續發展的最佳路徑。
5 結語
綜上所述,在國家大力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今天,相關部門只有通過分析村莊發展陷入困境的根本原因,才能找到有效的解決方法。村莊規劃既是未來村莊建設的理想藍圖,也是指導村莊未來各項建設的法律依據。雖然政府已經在村莊發展方向和模式上進行了指導并提供了政策支持,但是在具體的實施過程中,仍會面臨許多問題。而只有徹底解決這些問題,城鄉二元結構才有望得到徹底消除,村莊才有可能獲得更大的發展,鄉村振興才能早日實現。(作者：劉暢)
